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47章

作者:君子生 标签: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

  贺岁安:“当真。”

  祁不砚在她身侧躺下,呼吸落在她发间:“可我有感觉, 贺岁安,我很喜欢与你亲密。”

  贺岁安思绪纷乱,心跳如擂鼓,又不敢拿着背对着他了,干脆转过身,主动钻进他怀里,笨拙地用抱住他这种法子来束缚住他。

  只听得头顶传来很轻的一声笑,落入贺岁安的耳中。

  他依然喜欢她主动亲近他。

  贺岁安将脑袋也埋了进去,像一闭眼就睡着了,抱住祁不砚腰腹的手因为她太过紧张,很用力,仿佛将他整个人嵌入体内般。

  他被勒得疼了,却不说。

  祁不砚也很喜欢贺岁安给予他的疼痛,能奇妙地化之为乐。

  *

  旭日东升,船稳行于水面。

  早上的太阳无法照进船舱房间里的小窗,里面还是很暗的,若是不点蜡烛,跟夜晚的光线一样。

  贺岁安还躺在祁不砚怀里,二人头发缠到了一起,她本来睡得好好的,做了一个被虫蛇包围的梦,双腿悬空一蹬,醒了。

  对于一个怕虫蛇怕到极致的人来说,做这种梦很惊悚。

  吓死人了。

  她缓缓地松开搭在祁不砚腰腹的手,揉了下眼。

  还有脚。

  贺岁安把脚也搭到了祁不砚的身上,睡相极其的不雅,换作她,她是不喜欢别人睡觉搭手脚给自己的,会觉得很难受。

  祁不砚不觉得难受?

  还说习惯了和她同床而眠,贺岁安不知道他是如何习惯的。

  她还时常担心他的手脚会不会被自己枕到发麻,贺岁安放轻动作下床,脑海里重现昨夜发生的一切,又忍不住回头看他。

  祁不砚肯定不知道他那些举动意味着什么,贺岁安拿过放在床边的外衣,穿到身上,系好。

  她摸了一下脑袋。

  乱糟糟的。

  长发与丝绦混乱地交织,打结了,贺岁安坐在房间的矮凳里,将发鬓的丝绦一条一条解下来,有时扯到头发,疼得她呲牙。

  以后不能那么懒了,得把丝绦拆开再睡觉,因为睡觉的时间一长,这些丝绦就会乱,醒来还是得花时间拆掉,重新扎过头发的。

  房里没镜子,贺岁安是随意摸索着解开丝绦的。

  解完丝绦,又要扎回去了。

  好麻烦。

  贺岁安捏了捏酸疼的手腕,拿出檀木梳梳顺头发,再扒拉着自己长长一团头发,想挽起来,却怎么也固定不住,发丝总是滑落。

  祁不砚不知何时起了,走过来。

  她听到动静,歪头看去。

  少年衣衫略乱,衣领没合好,露出半截月色的锁骨,他的头发倒是没怎么乱,此时柔顺地垂在腰间,衬得那截腰越发地窄。

  贺岁安又瞄了两眼,祁不砚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人了,刚睡醒之时,他容颜更多了一抹柔和的味道,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。

  他五指张开,拢住了她一袭青丝:“我帮你。”

  贺岁安:“……好。”

  她忐忑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。

  祁不砚自然是不太会替女孩子挽发髻的,但他会编辫子,于是帮贺岁安编了一条斜垂在身前的墨辫,用几条丝绦穿过绑着。

  他在她身后,贺岁安是看不见祁不砚神情的,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灵活地穿梭过自己的发丝。

  很舒服。

  还有点痒。

  只是这个背对着祁不砚的姿势,又令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了。

  贺岁安立刻甩脑袋,抛出去。

  她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在祁不砚手上,一甩脑袋就会扯动。

  他掌心轻压着贺岁安脑后勺,尾指勾着一条荷花色丝绦,往发辫缠绕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  贺岁安:“……”

  她心虚道:“没想什么。”

  贺岁安是不可能主动提起昨晚之事的,而且……她不想了。

  等编完辫子,祁不砚从中间腰间取出一只精致的银饰,系到贺岁安的辫子发梢处,叮叮响。

  “可以了。”

  他松开握住她长辫子的手。

  贺岁安低头看垂在身前的漂亮发辫,指尖轻轻拨弄发梢的蝴蝶银饰,有几分喜欢,她抬眼看了一下祁不砚:“很好看。”

  少年眉梢染着笑意,似乎是热衷于打扮他养的人,听到她说好看,又添了不少愉悦之感。

  “你喜欢?”他问。

  她如实回道:“我喜欢。”

  祁不砚指尖划过贺岁安的长发辫:“我瞧着也喜欢。”他好像喜欢属于贺岁安的所有东西。

  有点神奇。

  他们没继续在狭窄房间里待着,出了船舱外面。

  大抵是其他船客也觉得船舱房间太闷了,纷纷出来透气,甲板上密密麻麻一群人,通过衣着,很容易辨认船工和普通船客。

  有船工在船上贩卖食物,喊价比岸上贵几文钱,想吃热食的船客也买了,还供不应求呢。

  贺岁安百无聊赖趴到扶栏上。

  她没什么胃口。

  祁不砚眺望着水面,露出来的蝴蝶手链被晨风吹得叮当响。

  贺岁安又看见了昨晚的“发酒疯”的男子,他今日看起来倒是正常很多了,只是脸色依然不是那么好,站在他夫人身边。

  他夫人长身玉立,紫色面纱与长裙裙裾被风吹得微微拂起,半张姣好的面容露出来没多久又被面纱遮掩住了,她正眺望着水面。

  他们的下人买来了食物。

  “夫人。”

  “嗯。”紫衣女子颔首,拿了一份食物,首先递给男子,男子一开始没接,也没看她,眼神落在半空中,没聚焦到一处。

  随后,她温柔地唤了一声:“夫君,不吃么?”

  男子接了。

  紫衣女子又细声吩咐下人把其他食物发放下去,看着待下人很好,他们的食物都是相同的。

  下人们也很尊敬紫衣女子,一口一口夫人喊着。

  兴许是贺岁安看她的时间太长,紫衣女子察觉到了,抬眸看过来,与她视线交汇,又淡淡地移开眼,和自己的夫君说话。

  一阵风过来。

  女子的面纱又被吹开了。

  虽还只露出半张脸,但也能看到眉黛青颦,仙露明珠似的。

  若是单论容貌,形销骨立的男子是在女子之下的,贺岁安隐约听到有好事之人议论他们。

  “那男子好生福气,我刚瞧见他夫人的样子,啧,那叫一个美,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夫人,叫我短十年命,我也是愿意的。”

  议论他们的是两个男人。

  另一个男子哂笑:“就你?”

  “我怎么了?我长得也不比那男子差。”说自己愿意短命十年的青年哼了一声,不服气道。

  青年好友笑而不语。

  他羡慕妒忌恨地看着被紫衣女子细心搀扶着的病弱男子,往地上啐了一口:“不过他看着就是个短命鬼,美娇娘早晚得易主。”

  贺岁安没再听下去。

  她觉得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还诅咒别人。

  贺岁安目光忽一凝,放到站在贩卖食物的船工面前的少女和她旁边男人身上,那就是蒋雪晚!

  “蒋姑娘!”她喜道。

  祁不砚偏头看贺岁安,也看到了她看到的二人。

  确实是蒋雪晚,还有蒋松微也在,蒋雪晚满足地捧一块烧饼吃,听到有人叫蒋姑娘也没反应。

  蒋松微谨慎地将蒋雪晚护到身后,抬头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,看清贺岁安的脸才卸下防备,拉了下蒋雪晚的手腕:“雪晚。”

  “三叔?”

  蒋雪晚唇角边有烧饼碎屑。

  蒋松微熟练替她擦掉,示意蒋雪晚看向贺岁安:“你看。”

  “看什么?”蒋雪晚呆呆的,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,见到贺岁安后,抛下手里的烧饼,露出小孩般的笑,朝她走去,“是她!”

  走在蒋雪晚后面的蒋松微捡起被抛下的烧饼,快步跟上去。

  “贺、贺姑娘。”

  蒋雪晚率先拉住了贺岁安的手。

  是蒋松微教蒋雪晚用“贺姑娘”来称呼贺岁安的,她一直都很听她三叔的话,今天见到贺岁安,便用“贺姑娘”叫对方。

  贺岁安没想到真会在船上遇到他们,以为昨天只是看错了。

  太有缘分了,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卫城初识,接着又在风铃镇相见,再到今天的船上相遇。

  蒋松微对她和祁不砚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