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吃瓜看戏的日子 第59章

作者:奶油泡芙酱 标签: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

  真个连话也不愿意说了,索性人往下一躺,将被子往头上一盖,说:“你快走吧,我今日没心思与你说话了。”

  这种赤裸裸毫不遮掩的权利不对等下的针对性设计,真的叫人憋屈。

  这种万事不过心都冷静,和毫不容情冷漠,可真是当皇帝手中锋利宝刀的好料子。

  怪道人家升职快呢!

  顾运心中波澜不惊地想,可惜他们家已经被他拉同一艘船上,即使不想承认也得认命,对,他们就是统一阵营的,

  司桓肃忽然说:“你在生气?”

  顾运真的要被气笑,她把被子一掀来,砰地一声响,直接坐了起来。

  司桓肃下意识看了过去,却不妨看见顾运胸口衣领子别开,露出莹润生辉的白色肌肤有些扎眼,便不自觉将头偏开,皱了皱眉说:“你躺下。”

  顾运简直莫名其妙,叛逆的心一下子上来,伸着脖子,冷笑嘲讽:“你管我躺不躺,我想躺就躺,不想躺就不躺,想坐起来就坐起来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?你是指挥使了不起啊?命令起我来了,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?呵,谎话说了一百遍自己都信了是不是?以为我是你未婚妻?那是假的,司大人,你清醒一点好吗,现在,”

  一直手忽地伸过来,将被子往顾运身上一裹,是司桓肃。

  他看着那张利索的嘴巴,说:“继续。”

  顾运脑子给梗住了。

  吵架讲究一个一气呵成,被打断,就接不上了。

  只管气呼呼看着人。

  “你可真是讨厌。”

  顾运不骂了,情绪却又没消化,只能自己呆呆生闷气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耳边又响起司桓肃的声音:

  “你想要什么补偿?”

  顾运愣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,这是回答她最前头那个问题。

  可是一时哪有什么主意,便只能干巴巴说:“想不起来了,那你记着,你欠我一件事好了,日后我需要,你就要还我这个人情。”

  “好。”司桓肃答应。

  “行,那说好了,不许耍赖,不许反悔。”顾运把这茬儿翻过去,说回原事,“那你跟我说下,过两日我去你二婶家,要做些什么。”

  司桓肃道:“不用特意做什么,她如果透露出让你劝说我归宗之事,你可犹豫,也可应承下来。她要送你东西,只管拿着,还要说,自己很喜欢。”

  顾运点点头,只是不明白,“你为什么还要与他们纠葛,不理他们难道不好吗?”

  司桓肃看着她说:“想知道原因?”

  顾运眨眨眼。

  司桓肃吐出两个字,“秘密。”

  顾运气得瞪眼,呼了一口气,再次躺下,“我真的要睡了,你快些走吧,快走。”

  司桓肃就走了。

  司桓肃自不是像柳夫人二老爷夫妻说的那样,掌权得势后,要回来报复。

  与他而言,报复早就在七年前他亲手弑父那一刻就已经完成,司家现在的一切,根本不在他眼中。

  他母亲的嫁妆被那些人拿去挥霍利用,这的确叫司桓肃不痛快,原是想着等空闲了再来收拾这几位,可倒绝对不至于让他就为此特地来中州一趟。

  他此行的目的的确是因为嫁妆,却不是要夺回财物,而是那嫁妆中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,是许多年前关外出土的一座蛇身人首的黄金物件,这原本是他外公年轻时在外无意间得到的一件东西,后来因他母亲喜欢,外祖就给她母亲当嫁妆。

  不久之前,司桓肃收到圣上秘密传信,要他寻找一件东西,司桓肃打开图纸,起先只觉得眼熟,后来才想起来,这东西曾经是母亲的所有物。

  而圣上之所以要寻得此物件,却是因为这东西竟是北夷人的国宝圣物,而夷人最近在靖州和襄州频频有动作,据说就是为寻找此物。

  其中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
  在接到密令后,司桓肃当即就悄悄回了平州,先找到姓梅那女人藏私产的地方,来回查了个遍,却并没有发现那件蛇身人面的金器,紧接着又查了柳夫人,二老爷,皆是未发现此物。

  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,有人认出来这件东西,将它藏了起来。

  司桓肃现在要确认一件事,东西到底在谁手中。

  也不好打草惊蛇,如果东西流出中州,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,就会更麻烦。

  二老爷,柳氏,梅姨娘……三个人。

  司桓肃跟踪了二老爷几天,试探了几次,大致可以排除,他并不知道这件东西。

  至于那位梅姨娘,是该好好会会了。司桓肃淡漠想。

  司桓肃刚回到府中,下人就上来回话,说:“那位姬先生,说有事想与主子您说,八角亭里等了许许久了,主子您看……”

  “姬陶华?”司桓肃脚下一顿,然后随口问了句,“这人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。”

  下人回说:“有时候晨起就出门,一出门就是一整日,傍晚方归。有时候却又是在屋子里闷一整天,饭菜不出来吃,只叫人送进去。很有些古怪。”

  “是么,我去见见。”

  姬陶华,正在八角亭内治了一桌酒菜,今日天上月亮澄澈清冷,只需要虚虚点上几盏灯,就别有一番清幽的意境。

  司桓肃身影才一出现,他就立马就迎上来,先行了一礼,然后请人坐下。

  刚清了清嗓子,准备朗朗自我介绍一番,才说了‘你不知道,我原本是’几个字。

  就被司桓肃抬手打断。

  “姬先生想说什么我知道。”

  姬陶华一肚子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儿,硬生生又憋了回去。

  司桓肃抬眉:“你想在我身边做事?”

  姬陶华一双桃花眼泛出水泠泠的光,人也立刻站了起来,对着司桓合手鞠了一个躬,声音激动:“承蒙大人不嫌弃的话……”

  “你帮我做一件事,办好了,我就留你,如何。”

  姬陶华更激动了,“但请大人吩咐。”

  司桓肃淡淡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,递过去,说:“能寻到此物的线索。”

  姬陶华连忙伸手接,然后展开一看,乃是一个蛇身人首的金器。

  他欣然保证:“在下一定会尽力帮个大人找到必物!”

  司桓肃又加了一句,“勿要声张,私下寻找。”

  “懂!我都知道!”

  姬陶华这人有些奇特之处,乍然得了个机会,人一下就振奋起来,自己做的面子功夫也不管了,席面撂在这里,司桓肃也撩在这里,压不住嘴角地告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罪,然后捧着图纸飞快走了。

  片刻后,孟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了下来,站在司桓肃身边,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前面离开的背影,说:“大人,你觉得此人可用?”

  司桓肃:“这人是上清派第十九代弟子,他们这第一十九代,仅仅三位弟子,这位姬陶华是最小的师弟,却是在即将及冠之时被师傅赶下山门的,是不是挺有意思?”

  孟诲没听懂,“是,是吧?”

  司桓肃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,站了起来,往回走,“既是救过顾九的命,就留下好了。”

第七十六章

  “他们如今是越发不讲究了。”庾老太太叹着气与儿媳妇说道。

  顾运一个未及笄的姑娘, 本身在这里是客,母亲又不在身边,她自己又小, 论理是不该请她一人上门的。是为防着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规矩去了别家或冲撞了, 身边没大人周全照应,闹出不好听的来。

  那边偏偏就单独给人下了一样帖子, 只管当没有他们司家似的, 大家族里都要脸, 少见不讲理的, 庾老自然不好再叫家里媳妇、孙媳妇们陪着一道去。

  一旁大太太说:“只使两个老嬷嬷跟着罢, 好歹警醒着, 不叫姑娘出错吃亏。”

  庾老太太点点头:“是这话,你且好生安排去。”

  那边,大少奶奶又领着人,捧着一叠叠才做好的新衣裳, 过来给顾运上身换。

  这原是顾运过来那日, 老太太就使人来与她量身现做的,因是知道她一个人出门在外游玩,身边必定没带那么多衣物, 故而现裁了新的, 这也正好赶上换春装, 家里姑娘都有。

  顾运站在镜子前转了转, 眉眼弯弯笑说:“我比去年又长高了些。”估摸着应该已经超过一米六了。

  大奶奶上下打量, 点点头, 跟着笑:“你这个年纪, 自然是每日都长的。”

  这一身簇新衣裳上身,翩翩少女, 袅袅婷婷,真个比四月份的桃花都耀眼,看一下连眼睛都都挪不开了。

  这等绝胜相貌,当真穿什么都压得住。衣裳从来不会喧宾夺主。

  怎么看怎么满意。

  捯饬好,外头马车已经停着等,顾运带上两个嬷嬷,上车出了门。

  吉庆街上的司府,从前也煊赫显贵过,虽则眼下落魄,但这偌大的府邸,却是它从前辉煌的证明。

  顾运坐着马车一路走过来,到了这里,只觉得一眼望不到头。正头高耸的八扇大红门,关得紧紧的,很有些肃穆之感。

  一旁的嬷嬷与她说:“再往上数十年,他们府还不是这个景象,要那会儿过来,这大门跟前还站着十几个看门的小厮呢,家大业大,门庭若市,是日日有人拜访的,如今竟成这般模样,可不是令人唏嘘!”

  顾运咋舌。

  想他们顾家,在京城只算个小官之家,顾运觉着日常生活都已极好,万事不愁,可他们家也没有这么大的豪宅,只住着普通的三进院落。

  这里还没进去,都能想象得到它昔日的繁华。

  又想司桓肃小时候竟然是在这里长大的,在这里度过自己的童年,再想如今的司大人,不免觉得挺神奇,才恍然记起来,哦,他原来也是顶级世家出身的子弟啊。

  马车哐当哐当又走了一会儿,转眼来到西侧门,才停下。

  赶车的小子去叫门,两位嬷嬷先下车,一边与顾运说,“姑娘不着急,我们先下去看看。”

  果然是等了片刻,那边才有管事媳妇带着两个小丫鬟出来迎人。

  “顾姑娘来了,太太正等着呢,快跟奴才进去吧。”说罢亲自来扶人。

  顾运也没空拒绝,扶着人的手,一边提着裙子小心下了马车。

  两个嬷嬷立刻跟在顾运身后走,并不多话。

  进了府,穿过影壁,走过抄手游廊,又七弯八拐,中午到了一处正房。

  才走两步,里头一串丫鬟迎了出来,笑着脸把顾运请进去。

  顾运一路走一路看,不愧是经年的豪门贵族,高墙青瓦,建造宽敞开阔,自有特色韵味,一时进来,眼花缭乱,因地方大,只觉得走也走不完。

  也的确能看出落魄,不似真正兴旺之家,远远看着不少庭院都闭着,有些潦草,更无人打理收拾。比如舅姥爷那边,府邸虽比不得这里大气,可里头处处精致,丫鬟小子随走随处有,个个都是精气神十足,这里却是沉闷闷,叫人感受不到放松的氛围,大约也是府里的主子都严苛之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