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吃瓜看戏的日子 第55章

作者:奶油泡芙酱 标签: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

  顾运一早拜托孟讳帮忙,提前将赵弦玉名送到衙门去了,还嘱咐了一句,务必要让他仔细听完全场,不许提前走人,让他好好听听,他那恶毒到丧尽天良的母亲是为什么谋害了他的老婆,而他又是怎样的愚蠢不自知,被母亲操控在手中,间接性助纣为虐,害了好几条人命。

  路上,司桓肃说了一句:“若是赵弦玉压根不在意其先夫人的性命,你这对他又何算惩罚。”

  顾运幽幽道:“我不知道他在乎不在乎自己夫人,但我很确定,赵弦玉对大太太投注在他身上扭曲的情感和控制欲很介意,一旦被人讲出来,他会回忆起来,以往那些他早已经感觉不对劲,却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东西,一旦他开始想了,真相一定会让他崩溃崩溃。”

  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吗?”

  司桓肃眉头一挑,“为何?”

  “是那天我骂人的时候无意中试探出来的,我提到大太太叫儿子心肝儿宝贝,赵弦玉听到这几个字晃了一下神,接着居然就吐了!你说,他是不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了?”顾运无辜地眨眨眼,过了一会儿,再次开口,“所以你说,我着算不算是报复回去了呢?”

  就连司桓肃都说不出不算两个字。

  有时候,精神崩溃带来的痛苦和折磨可比□□上的伤害厉害百倍不止。

  “上车,再磨蹭,你赶不上看热闹了。”司桓肃淡淡道。

  顾运嘻嘻一笑,爬上了马车。

第七十章

  揭开一条缝隙, 里面的脏污露出来,口子就会越来越大,毒杀儿媳案板上钉钉, 在公堂上, 严厉的审问之下,当初所有参与的人, 供认不讳。

  怎么买药, 怎么下药, 药了多久, 那些经身伺候的人, 全说了。

  大太太时而癫狂, 时而安静,最后只剩一脸槁木死灰。

  二房,三房的人呼天抢地的叫冤,求情, 当即和大房割席, 只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,是被蒙骗了,并不晓得大太太如此丧心病狂, 若早察觉, 早就让人送官了。

  这桩杀人案, 这两房的确没有参与。只是, 眼见着赵家要倒, 从前那些受苦他们欺负过的, 身上有冤屈冤情的, 都壮着胆子上来告,有一就有二, 一审,一查,每人身上果真又列出几门子的官司来。

  这下也别忙着叫冤枉了,且等着受刑。

  或有能赔钱了事的,大老爷二老爷忙都急着说赔钱赎罪,生怕晚了一点就要把他们下大狱。还有单是赔钱不能了解的,譬如强占了人家的女儿做小妾,打断了别人的腿致人残疾的,这等就要判刑,鞭刑杖刑,再加赔钱补偿。

  这么一条一条罗列下来,也够着他们受。

  至于大太太,因行事过于毒辣,除了冯家女儿五少奶奶,另还被人供出多位不明不白消失的丫鬟都是死与她手,便是不处死刑天理难容,令一发,就令判服以鸩毒之刑。

  冯家夫妇二人当场抱头痛哭,这是终于替自己女儿沉冤得雪高兴哭声,又是吐出几年来压在心中的悲痛之情。

  外头旁听之人无不动容,因而愈发骂起赵家的丧尽天良来。

  赵弦玉藏在公堂后面暗隔处,一张脸早已经失去精气神,恍如幽魂。

  黢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,幽幽泛着光。

  他记起来了,那些一个一个死了的丫头,原都是她调戏过或和大太太讨过的。

  大太太杀他妻子,竟只因为那可笑的‘嫉妒’之心?她说厌恶冯氏黏人且常做撒娇之态?

  赵弦玉胃里一阵翻涌,几乎又要吐出来。他想起来记忆中一件尘封已久的事,那是他方通人事的一年,睡了一个小丫鬟,事后推门要出去,却正大太太就站在门口,当时吓得魂儿都要飞了,回去夜里就起了热,第二日醒来就大太太就将那丫头发卖,他分明心有余悸浑身发抖,可是后来,却渐渐把此事忘记。

  案件水落石出,真相大白,害人者都已收监,择日行刑。

  顾池春与顾运离开了衙门。

  上马车上坐好,顾运方说:“赵家那地方不必再待,那二姐姐是不是该回咱们府上了?”

  顾池春懒懒靠在坐枕上,轻声说:“自是。”

  “那可好极了。”说着又笑了笑: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,回了京,咱们再不会让别人欺负了。”

  她没特意问赵淮山,这些感情的事,留着顾池春自己慢慢想明白就好,外人问了也是白问。

  不过顾池春还是先回了赵家一趟,既要走,她的嫁妆丫鬟陪房这些,自然都要带走。

  顾家女儿,别看外在性格如何温润亲和,却不是旁人能在她手中占便宜的。顾池春的财产都自有账本列得明明白白,很快就能割接干净。

  至于那些赵淮山私下与她的地产田产,依旧还留着原来的人看管,她一年查一次账就行。并不用变卖,也没有还回去,就算她不要,也会留着给女儿,这原是赵淮山该给的。

  云儿雾儿两个丫头都要带走,其余另有不想走的,就都将身契放与她们自己,各自离开。

  嫁妆全部装进箱笼收好,顾池春请了镖局的镖师过来,雇聘他们一路瑞随行。

  因大姐儿被小双他们带到了岩县,顾池春就要先过去接人。

  顾运犯了难,顾池春是要直接去京城的,而她原本准备先走中州,问题是司桓肃又受了大伯父请求来找自己的。

  想了想,最后还是决定先回梧州城一趟,怎么着也要先让大伯父大伯父安心才好。

  所以就要跟司桓肃同行了。

  商定下来,众人一并先到了岩县,顾池春接上大姐儿,告别顾运,与镖局一行,先行出发,往京城方向去了。

  只是走了没多久,一位镖师就上前来,跟顾池春请示说:“后头有个人一直跟着车队,可是不是夫人认识的?夫人需要去说两句话吗?”

  顾池春知道是谁,且叫他们先停下,提着衣裙下了车,往后头走了过去。

  一身黑衣的赵淮山,骑着马跟在后面。

  顾池春停住脚,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两人就这么相互看了片刻,顾池春才开口:“你回去吧。”

  赵淮山眼中既颓废又失神,那凶煞的脸上透出几分难以忽视的悔意,“你会回来吗。”

  顾池春垂着眼皮:“回到哪儿,永城?还是赵家?”

  赵淮山甚至不敢出声挽留,他哑着嗓子,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道歉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知道,我亏欠与你,你能不能……”

  顾池春却打断他的话,“你走吧,赵淮山,我已经没了心力,让我静一静罢。”

  说完,便不再犹豫,转身大步离开。

  赵淮山赤红着眼睛,眼睁睁看着人离开,徒劳无力,没有一点办法。

  —

  再说顾运跟司桓肃站在一起,与那许久未见的姬陶华,面面相觑。

  半晌,顾运才反应过来,连连说道:“我的错,竟忘了与你们介绍,姬公子,我身边这位,乃是稽查司的指挥使,司大人,他此番是受我大伯父之请,出来救我的,现有司大人在,可是再不怕被人追杀了。”

  然后又仰面看向司桓肃,与他道:“你不知道,我那是能从坏人手中逃出来,还是多亏了姬大人主仆,他们十分仗义,护了我一路。姬公子他原是再那香山里与人……”

  “啊!原来您就是京中那位,赫赫有名的指挥使大人!当真久仰大名,幸会幸会!”姬陶华赶紧上前一步,出声打断顾运自己的黑历史

  此刻他眼睛放着激动的光芒,神色异常兴奋,需知自己下山这么久,还从未有机会拜访到一个有本事有名声官员,今日竟如此幸运,被他有幸见到这位这几年风头无二的稽查指挥使司桓肃!怎能不让人高兴?!

  司桓肃淡淡颔首,“姬公子。”

  姬陶华忙问:“未知司大人接下来可是要去哪里?是否要直接护送顾小姐去梧州城?”

  司桓肃却反问:“听说姬公子原本是要去中州?”

  姬陶华原本想要中州也不是有什么紧要事,去不去都无所谓,反正他师兄也不会理他,更不会给他引荐人。而现在大好机会,他得好生赶紧巴结上司桓肃才是正经。

  不过,看来司桓肃是知道自己原来的目的地的,此时若贸然改口,未免在人眼中落得个谄媚印象。

  于是,姬陶华便装作云淡风轻,笑着说:“时值春和景明,原是准备一路随意走走,游历观赏风景的,也不拘一定在哪儿。”

  顾运眨了眨眼。

  就听司桓肃说:“我倒正要去中州办件事,如若姬公子另有去处,那么,就在此别过了。”

  小双哭丧着脸,看着姬陶华吸了吸鼻子,姬陶华差点崴脚,立刻说:“在下还是与大人们一同前往好了,人多一路上也能相互照应。”

  这样,顾运,司桓肃,孟讳,姬陶华,小双,和顾运在赵家要来的那个丫头,一辆马车,三匹马,没在岩县耽搁,当日就出发往中州而去。

  三日后,几人就到了中州城。

  中州,原名又叫中平州,占地面积大,内陆河多,是个富庶之州。

  顾运既来了这里,那肯定是要祖母娘家拜访。

  司桓肃正经中州司家的出身,但他身世又那样,顾运就没问对方会不会回家。

  然后,马车在一座宅子前停下。

  这是司桓肃的宅子。

  姬陶华嘴上说着叨扰麻烦,实则非常厚脸皮,笑眯眯就住下了。

  饭后,司桓肃问顾运:“什么时候去你司府上拜访?”

  顾运有些犹豫,说:“我从未去过司家,连一个人都不认识,贸然前去,可会有不妥?”

  司桓肃却一笑,“你如何会这么想?你上门,他们怕高兴还来不及,必会好生待你。不去那才是失礼,日后论说起来,你就矮一头,还无从辩驳。”

  顾运当然知道,问出来也只是想人宽慰两句,谁叫她上一个走亲戚走得一地鸡毛,以至现在都还心有余悸。

  是以叹声说:“好歹先歇上一日,后日再出门吧。”

  司桓肃点头说好,然后就命人去准备上门礼。

  等到那天,顾运见司桓肃跟自己一路出门,才惊得瞪大了眼睛,好半天,才捡起来声音诧异问:“你要与我一同去?”

  司桓肃扬眉,“你不允许?”

  这话简直奇怪!为什么要她允不允许,还有,司桓肃自己家不去,却去与他隔了一支的司家?心里怎么想的。

  他姓司就能这样了?

  “不用多想。”司桓肃骑上马,“你上门是你的礼节,我上门亦自有我的道理。”

第七十一章

  司氏, 就算是旁支,这些世家经年传承下,分支各有发展, 虽然名声上不比主支, 却也是文化礼仪底蕴深厚,自与一般普通门户不同。

  顾运的祖母作为司家的小姐, 当年许给顾家, 在身份上可以说是下嫁, 因顾老爷子那时混在行伍里, 成亲时, 身上连一个功勋也没有挣得。

  上次去赵家走亲戚, 真真是狼狈得不像个正经官家小姐,还是坐的牛车过去,身旁就领一个小童子。亏得是那赵家并没将顾运这个亲家姑娘放下眼里,不然还真糊弄不过去。

  眼下就又恢复成从京城出来的金贵骄傲的顾家姑娘了。

  马车外头看着普通, 并不张扬, 内里却是宽敞,桌上装饰的赏玩器具一应俱全,后头供休息铺设的烟罗软枕被衾都散发着被香料熏过的香味, 旁边的暗斗屉内放着点心匣子。

  都是供乘车之人消遣打发时间只用。

  门帘窗帘装的是双层的柔纱, 偶有微风吹过来, 沙帘轻轻晃啊晃, 透出里头的倩影来。

  后面还装了一车的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