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渝人
动荡的股价,引起董事会恐慌,尤其那几个从沈婠手上购股增持的老家伙。
“……已经第三天了,你倒是拿个解决方案出来啊?”忍无可忍,一董事拍桌而起,矛头直指上首端坐的沈春航。
后者一语不发,眉头紧拧。
“继续跌下去只怕明达的根基都会动摇,不能再坐以待毙了。”
“以前沈婠还在的时候,公司平平稳稳,一帆风顺,怎么她一走,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?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默。
当初沈如回归,逼走沈婠,就险些造成石泉湾项目搁置。
后来,又把沈婠重新请回来,竞林集团才愿意买账,交出地皮。
如今沈婠彻底退出公司,总裁之位不争了,手里的股份也不要了,拿钱走得潇潇洒洒,可这才多久,明达股价就跌成这样……
他们现在连请她回来的理由都找不到!
“现在怎么办?”先前发飙的董事跌坐回椅子上,表情颓废。
无人应声。
“照眼下这个连跌趋势,大家的钱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基数再大也经不起这么折腾。”
最后——
“沈总,你拿个主意吧。”
大家纷纷看向沈春航。
深呼吸,他站起来,温淡的目光扫过众人:“事出突然,目前为止还没有弄清楚股价跌停究竟是自然经济法则,还是背后有推手在策划一切,只有找到根源,才能对症下药。所以,请各位稍安勿躁,再给我几天时间,介时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会议结束,众董事鱼贯而出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凝重。
“你说这沈家接二连三倒霉事不断,会不会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“确实挺倒霉的。一个月之内,连续死了三代人,从沈春江,到老爷子,最后沈谦也没能逃过……”
顿时,一阵唏嘘。
“现在连明达都岌岌可危,怕不是真惹了什么不该惹的?”
“嘶……你们越说越玄乎,听得我冷汗直冒。”
“除了这个原因,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能够解释这种像中了赌咒一样的情形。”
“只能说,各有各的命,都是注定好的。”
……
沈春航回到总裁办公室,站在落地窗前,目光悠悠投向远处。
似全然放空,又好像酝酿着什么。
曾经,这里是沈婠俯瞰天下的地方,如今换成了他,却有些无法适应。
亲人接连逝去,沈家变故不断,公司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,一桩桩一件件一夕之间全部压到他肩上。
从早到晚,滴米未进,他已经感觉到胃部在隐隐作痛。
这个时候,他突然无比想念苗苗,想念她做的菜,以及她的絮絮叨叨,还有……她这个人。
鬼使神差地拿出电话,又鬼使神差地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嘟嘟嘟……
每一秒都是煎熬,却隐隐怀揣着希冀。
终于……
“喂?”
沈春航动了动嘴唇,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那头似乎也看了来电显示,一瞬沉默下来。
“苗苗……”
她轻嗯一声,“您有事吗?”
一个“您”字,仿佛在两人之间划开天堑鸿沟,疏远,淡漠,与陌生人无异。
沈春航心口刺痛,赶在那头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,迅速挂断。
原来,他是个懦夫。
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。
等了五分钟,并未等到回拨,好像对方只把这当做一个打错的电话。
沈春航既庆幸,又怅惘。
那种感觉就像……逃过一劫。
他坐回办公桌后,冷静一瞬,眼底纠结被沉着所取代,然后,拨通沈婠的手机号——
“见个面吧。”
……
是夜,华灯初上,霓虹斑斓。
一家私房菜馆。
沈春航放下外套,坐定,余光扫过沈婠背后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,眉心微蹙。
沈婠倒了一杯茶,八分满,推至男人面前:“老爷子葬礼当天的情形您也看到了,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,如果可以,我也不愿意这么劳师动众,还请小叔体谅。”
这话说得客客气气,她亦面带微笑,完全看不出对他夺权霸位有丝毫介怀。
俨然合格的侄女,对亲叔叔恭恭敬敬,尊重有加。
沈春航面上不动声色,心下却暗自惊讶。
“安全第一,性命为重,你的顾虑很有道理。”说完,端起茶杯,轻啜一口。
沈婠笑了笑,坐回去,朝身后的保镖吩咐道:“人齐了,上菜。”
“是。”
保镖并未离开,只对着耳麦说了一声,很快,就有服务员将热腾腾的菜品端上桌。
卖相精致,香味缭绕。
沈婠:“我喜欢食不言,一切等吃饱了再说,您呢?”
沈春航:“正有此意。”
然后,两人就拿起筷子开动了。
不是那种吃一口歇两歇,而是认真对待食物、以填饱肚子为最终目的吃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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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二更!
第804章 侄女小叔,早有预谋
所以,席间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响动和轻得不能再轻的咀嚼声。
一刻钟后,沈婠率先放下筷子。
沈春航多吃了两分钟才停手,扯过餐巾,优雅地擦了擦嘴。
“小叔吃好了?”
“吃好了。”
沈婠抬手示意,保镖便打开耳麦叫服务员进来收拾桌子。
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,不仅动作麻利,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悄无声息地来,又悄无声息地离开,带走所有残羹冷炙。
一壶清茶,两个茶杯,饭桌立马变茶桌。
沈婠主动替他斟茶。
沈春航:“谢谢。”
她莞尔一笑:“应该的。”
然后坐定,兀自品茗,不再开口。
气氛沉静下来,随时间推移,逐渐趋于僵滞。
最终,还是沈春航率先开口打破沉默——
“有没有查到那天袭击你的人是谁派来的?”
“嗯,”沈婠表情平淡,“有点眉目。”
男人眼神一紧:“是谁?”
沈婠挑眉,审视的目光直勾勾望进他眼底。
沈春航不闪不避:“怎么,你怀疑我?”
“谈不上怀疑,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,总归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和担忧。”
“万一是呢?”
沈婠勾唇:“人贵有自知之明,我从不高估自己。”
男人目光一紧,“你不用拿话激我。第一,不管我们怎么闹,你始终是我侄女,这点永远不会改变;第二,阿谦死在那场袭击里,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命,冤有头债有主,至少要让活着的人知道找谁报冤,对谁复仇。”
提到沈谦,女人霎时一默。
沈春航不由软了语气:“他是为救你,死得心甘情愿,作为局外人我没有资格评价这种行为是对是错,也没有力场去指责什么。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,阿谦是沈家人,是我侄子,他的死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。”
“你知道了,又如何?”沈婠抬眼,眸光清湛,近似冷酷,“你能帮他报仇吗?”
沈春航反口相诘:“你连告都没告诉我,如何知道我不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