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十娘传 第30章

作者:十八戒 标签: BG同人

宪宗自那以后倒是越来越信任盘金贵了,比以往更甚,甚至有些时候宪宗还会抽风地拉着盘金贵出来谈谈心,这谈心谈的一般便是家事,这谈国事以前就在谈,没什么好抽风的。

宪宗有时会一脸无奈或者困惑地说着女人如何如何,就像是感情受挫的小伙子,急欲发泄心中的郁闷心情。宪宗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十七岁情犊初开的小伙子了,想得越多他便越郁闷,自然是有关万贵妃的事情。

他自问对贵妃不薄,一直宠爱着,她说是,他绝对不说非,就连太后的话他也没听进去过,那时贵妃是柔情万千啊,小意温柔,而如今。。。。。宪宗怎么会不知道淑妃是谁害的,还有后宫中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子嗣,这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也害怕承认的。

如此一来,他便对万贵妃又爱又怕起来,淑妃死后,他就没有追查原因也没有追查凶手,就连太后想插手,他也没让,一直自欺欺人着。

要杜微说,这也是宪宗自己自作自受,一面不断地表示着自己对贵妃如何如何恩宠,好像整个个皇宫就只要万贵妃一人就够了,可是该睡的人一个不少,后宫的配制也没有少过,万贵妃也算得上是明朝女子中的新兴女性了,怎么能够忍得下去!

盘金贵只是听着,不能多加评论,这是皇上在埋怨贵妃呢,皇上能说,却不是他能说的。

宪宗埋怨着埋怨着,又开始话起了家常,他最近去太后那边也去得多了,这小皇子还是如今他唯一的儿子,他怎么会不多亲近亲近?

于是,宪宗又说起了,诸如小皇子很乖啊,小皇子很聪明啊,小皇子要启蒙了啊,要请师傅啊之类的,宪宗一时又想起这雨公公好像也有两个儿子,便随口问起了盘金贵的大小包子的情况。

“雨爱卿的儿子今年几何了?”

盘金贵恭敬道:“四岁。”

“可曾开蒙?”

盘金贵眼中闪过笑意,又瞬间消失:“启蒙了。会读三字经了。”

宪宗又是一脸惆怅道:“可惜樘儿。。。。”小皇子虽在西内也由纪淑妃开了蒙,可惜毕竟是女子,教的很是浅显,他还不怎么会写毛笔字,基本上是没有摸过,毕竟西内的条件备不齐笔墨纸砚的,而张敏也不敢这么明晃晃的。

盘金贵笑笑道:“小皇子这么聪明!只要花些时日便可以了。”

宪宗心情一下子又晴朗起来,忽而想起一个主意:“要不让卿的爱子给樘儿作伴读?樘儿身边也没个年龄相近之人,刚好我请了程敏政等人来做皇上的师父,想必卿的爱子亦是聪明好学。。。。。”宪宗也不在乎自己请的人选不是大臣的儿子了。

盘金贵想拒绝,这皇宫可不是好地方啊,一不小心可是会丢命的,最重要的是这小皇子还是万贵妃的眼中刺,他怎么能陷自己的儿子于危险的境地呢!

还没等盘金贵说话,宪宗便道:“那就这样吧,雨爱卿改日可要把爱卿的孩子带过来给朕瞧瞧。”

盘金贵心里发冷,宪宗怕自己还有加上一个太后保护不了小皇子,竟生生地要把自己的孩子推上去!帝心不可测啊!

而且如此一来,万贵妃岂不是连他也一起恨上了!

宪宗纵然以为大小包子不是他的儿子,也知道自己对两个孩子的疼宠,现在朝中的哪个大臣会是心甘情愿地把孩子奉上做小皇子的伴读的?即使知道这是以后的皇上,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这样做了炮灰了!

后宫正斗得厉害呢。

杜微知道这个消息,心都凉了!这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啊!而且皇上是要挑一个么,选哪一个她都不会愿意的!

杜微几乎是哭着道:“可不可以不送?可不可以不送!”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主意,哥哥这是做了好事,还引了狼来。

盘金贵紧紧拧着眉道:“让我再想想!”他可以预想到那种后果,但绝对不会放任。

杜微稍稍平静了些下来:“我也想想办法。那里我都未必应付得了,更何况是包子们如此稚童了,我不求大富大贵,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得便好。”

盘金贵紧紧搂紧了她,事关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家人,他会想好万全之策的。

又是一日,盘金贵接两包子进宫,杜微淡笑着嘱咐大包子:“在宫中不要乱走,跟着你爹爹,娘嘱咐你的话都记住了?”

大包子重重地点头,在杜微脸上亲了一下才由盘金贵抱着上了马车。

杜微又蹲着对小包子道:“你记事比你哥哥要强些,要是你们独处,记住不要乱说话啊。”

小包子这些日子也感觉到了府中凝重的气氛,还是有关他们兄弟了,爹和娘似乎在为了他们的事情烦恼着,可是小包子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很听话,武功也好好练了,平时他们做的不对,娘都是直接说的,也不会每次见到他们虽是笑着,可是笑容好难看啊。

现在小包子明白了,原来是爹和娘不想让他们进宫啊,说实话他也不想,他虽然没有去过,可是那里没有爹和娘,也不会有娘每天的叮嘱,还不会有风爷爷教武功,而且他听说皇宫中还不能随便出来的,那岂不是以后想和爹爹上战场也不能了!

也只有大包子那个不怎么懂事的,才觉得去新鲜的地方好玩呢(那才是正常反应)。

杜微噙着泪看着两兄弟的马车走远,盘金贵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。

杜微一个人在府中心神不宁,即使在各方人马的劝阻下也停歇不了那浮躁的心,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,听见下人的回禀,她几乎是奔着出了陶然居。

她远远地看见鹅暖石路上,哥哥抱着两个小的,两个小子抱着哥哥的脖子,嘴不停地在说些什么。

杜微提起裙摆,跑了过去,期盼地看着哥哥。

盘金贵笑了笑:“你还是让大包子和小包子和你说吧。”他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了。

话说今天宪宗宣召大小包子,一来是自己见见,二来也是让小皇子和他们两人见见,然后看看好感度,契合度。大小包子规规矩矩地见完宪宗之后,就被带往太后的仁笀宫了。

小皇子见有这两个玉雪可爱的小玩伴也很开心,就拉着大小包子一起玩,这本来是没事的。

可是大包子向来喜欢向人炫耀他的武功,看这小皇子文文弱弱的样子,就不由自主地炫耀起来了。这小皇子还刚刚从西内出来,还是有些自卑的,自是不愿意被人比了下去,两人便“打”了起来了。

这原本小皇子身边都是有伺候的人的,可一开始小皇子为了表示亲近就没让伺候的人离得太近,如此一来,小皇子被大包子撂倒了,大哭了起来,才有宫人进来。

小包子也没做什么,就是眼睁睁看着。

其实这小皇子倒是挺喜欢这两个娃娃的,就是刚才摔疼了才哭的,可惜马上就被冲进来的太后看到了“被欺负”的惨状,太后倒是不至于置两个小娃娃的罪,只是太后直接向皇上表示了反对。

皇上觉得这小孩子打架或者玩闹无可厚非,但太后反对,他便歇了这个心思了,他也对太后有愧啊。

这次危机就被大小包子自己渡过了。

大包子还在那里抱怨道:“小皇子太弱了,我脚一伸,他就倒了!男子汉大丈夫还哭得那么大声!真是丢脸!”

小包子小嘴也笑了笑,抱住了杜微的脖子。

其实让太后反对最大的原因便是小包子的态度,见自己的哥哥和皇子打架,竟然漠不关心的样子,让太后皱了眉头。

一个有些武力值的伴读没什么,可是一个不帮自己哥哥,不知友爱的伴读会影响皇子的品性的。

杜微从偶尔哥哥说的一两句话中也得知了一二,这越发心疼两包子了,这两兄弟是配合好了吧!都知道为父母分忧了!

小包子估计在皇宫还受冷眼了吧?那些人无须打骂,却比打骂更折磨人。

大包子接着就道:“那个老太太还不眨眼地盯着小包子,大包子都害怕了。小包子真厉害!”

小包子也终于不吝啬道:“大包子也不错。”

杜微眼中酸涩道:“那大包子、小包子有没有吓坏啊?”

小包子趴在杜微身上摇了摇头。

杜微摸了摸他的头,晚上还是要注意着,两个孩子说不定都有吓到,这种惊吓是潜意识的,他们也不一定知道。

两小这一日在皇宫累坏了,早早就歇下了,杜微和盘金贵便守在他们的床前。

杜微靠着哥哥道:“原本想着若是今天你们见了皇上,皇上还是那个想法,我们便托病不去,若还是不行,我们就走得远远的。”托病不是长久之计,走,这个太不现实,这都是很消极的办法,不过她不会放弃的。

“现在两个孩子倒是比我们聪明了。”杜微淡淡笑道。

盘金贵在她额头亲了一口:“是我思虑不周,害你和孩子受苦了。”他已想出周全的办法,不过还没用上,可是两小实在太过冒险了,该打!可也心疼得很,以后必定不让他们受这份苦了。

熟睡中的两小还不知,这小皇子倒是对他们印象深刻!毕竟是第一个把他撂倒在地的人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好了 下次就进剧情了,明天后天都不更,再后面三更,因为明后天上班啊

57、牝鸡司晨

之后便是王越府上的宴会,杜微觉得自己身份实在特殊,便在宴会上说了几句喜庆的话便走了。

马车稳稳当当地滚在青石板路上,杜微在马车内昏昏欲睡,这时节的天气,温度太过适宜了些,暖阳融融,秋意暖暖,微风徐徐,都透过马车的木板和缝隙渗透了进去,这一切都让她感觉都无比舒爽,只想回去再睡个懒觉。

在昏昏沉沉间,马车忽然停住了,杜微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,慵懒地问着身边的安平:“到了?”

外边传来喧哗的声音,安平摇头道:“夫人,奴婢出去看看。”

杜微脑袋还不是十分清醒,点了点头,听见外面几句断断续续的话传了进来,约摸是什么撞到了,这位公子什么的,一听这个,她便清醒了过来。

不一会儿,安平也掀开帘子进来:“夫人,是车夫撞倒人了,是一位公子,那位公子只是吓坏了,身上便无什么事。”

杜微松了口气道:“你再下去看看,若是可以的话,把这位公子送到医馆吧。我们回去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。”

外面车夫粗哑着声音道:“这位公子,实在对不起。公子身上可有伤?我们家夫人吩咐小的把你送去医馆,可能走?”车夫这话实在是谦虚,他一向在外,自诩是雨府出身的,看看这公子明显无甚官职,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,实在也无须对他们低眉弯腰的,不过夫人宽厚,这马车撞了人,他也该态度好些。

接着是一个不甚清朗的声音,声音中也有一丝压抑道:“无事,无事。。。。”

这话还未说完,另一个男声便道:“怎么会无事,李兄,这被马车撞了可不是普通的事,要是伤了哪儿,可就不好了。”

车夫听了这话,几乎是有些鄙夷了,他这方态度好些,人家还以为是可欺了,便道,“这位公子,小的还是陪你去医馆走一遭吧。这位公子说的也不错,若真是伤了哪儿可真就是有口难言了!”他可是记得自己的马车行得稳稳的,这两位公子突然闯了进来,自己也眼疾手快地把马车给拉住了,只这一位在地上的公子,也不过是把高头大马吓了一通,哪有真正伤到?

安平把帘子掀开一条缝,就让杜微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马车外的情景,外面已经围了一整圈的人了,还有一位衣角稍微有些狼狈的平定巾青衣的公子,另一公子亦是相同穿着,这在成化以前是庶民的标准配置,不过成化以后,各个阶层的衣服便不是那么分割鲜明了,而这两人虽是青衣,但明显料子不错,是织锦妆花缎的,应当是两个富贵公子打扮成庶民的模样罢了。

不过,杜微瞧了一眼他们的相貌,顿时有些愣住了。

这是李甲?这稍微有些狼狈的公子长得和十娘记忆中的李甲简直是一模一样,高挺的鼻梁,浓眉大眼,却略显青涩,白玉一般的脸庞,倒是一副翩翩公子哥儿的摸样,神情间不似另一位公子哥儿那么大胆,反而有些畏首畏尾的样子,和杜十娘初见的李甲是无比的相似。

而这“李甲”身边的公子哥却并非那位柳遇春,杜微见着也觉得脸熟,姿佛那边看见过一般。

杜微有些惊疑不定,莫非她本身穿越的便是杜十娘的原身?她一直以为只是这具身体和杜十娘的遭遇有所类似罢了,更何况杜十娘的故事不是是万历年间的?那个记忆也是这么告诉他的。

杜微有些糊涂了,以前她自己的记忆中有十娘的记忆,她也没想那么多,只以为不知是哪位大神的恶搞,莫非人家原本的意图是让自己和这个李甲再续旧缘?

安平这时也向车夫使了个眼色。

车夫收到,便又道:“敢问公子高姓大名?若是有所不便,小的去公子府上去送一送信,让府上的人来接一下公子也是使得的。”车夫自动忽略这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公子。

那位公子拱手道:“在下姓李名甲,是太学院的学生,日前借住在我这位余兄处。倒真是无事,小哥若是方便的话,把我送到医馆便可,也是我自己受到了惊吓,怪不得小哥。”李甲眼尖地瞥见了那马车里的一抹翠色,怜香惜玉之心顿起,他何为为难一妇人家,虽身上疼痛,他也不是没有银钱的。

马车内的杜微却称得上是震惊了,不过这么巧吧!杜十娘,你和李甲到底是要闹咋样!

坐在另一旁的素慧容对杜微道:“何必如此麻烦,给他们一些银钱打发他们便是了。”若是雨公公有亲眷,早就在这京城横行霸道了,何必像夫人这般!

杜微心底也是倾向于给些银钱便走的,但这仅限于是补偿的方式,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,不过她也是被现代的小市民思想限制了些,这给银钱何尝不是侮辱人的一种行为,什么也没有问清楚,便摆出一副高姿态甩手一把钱,这在现代被称之为炫富,是她极其不耻的。

杜微轻笑道:“若是一开始就给银钱,让旁人瞧了,便是我们理亏了。多问几句,并不防事,摆出一副姿态来,也好让人知道我们并非仗势欺人。”

杜微让安平给了车夫银两,便让那个车夫送那两个公子去医馆了,她们的马车便直接回了雨府,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出门在外,一般都不会只让一个车夫跟着的,就好像现代驾驶飞机还有一个副机长一样。

随着马车的行进,杜微又问素慧容道:“你手下有没有可用的人?”

素慧容一愣:“有。”

杜微抿嘴笑道:“那劳烦帮我查查这个人吧。”

素慧容点头应了。她手下早就有雨公公给她的几个人,不过一直没有用处,那几个人闲得都快淡出鸟来了,这次总算有些事情做了,不过这事她需要和雨公公说吗?嗯,还是不要了,毕竟是他们夫妻的事。

素慧容不愧是盘金贵手下的,不出一日便把信息给收集全了,送到杜微的手上了。杜微看着这宣纸上写的:李甲,字于先,太学院学生,父浙江布政司李元振,现借住于宝盖胡同的余佥处。。。。后面是其最近做的一些事情。

看了余佥这人的大概,杜微才知自己为何觉得这人脸熟了,原来这人便是芙蕖的余郎,看了他的一应事件,杜微十分为芙蕖打抱不平。这人明显也是吃喝芙蕖的,就连宝盖胡同处的那一所宅院也是芙蕖使钱买下的,初时,他倒是努力,于今年考入了太学,可是一进太学后,便自命不凡起来,而且还是针对人的自命不凡,便是在太学那些官宦子弟面前卑躬屈膝,却在芙蕖面前作威作福,简直可恨!亦常常借着太学同窗之间有应酬,伸手要钱,出去花天酒地,常去之地便是挹翠院。

挹翠院的人自是明白这人是他们的常客,还经常在万紫楼过夜的,可她们却不知这人是曾经的芙蕖的夫君,就连丹红也不知,正是这一点才可恨!

而他今日和李甲便是往挹翠院的方向去的,李甲虽是借住在他们那儿,却也是不同的院子,芙蕖是个懂得经营的,那个宅院两个人住宽敞了些,便隔出一个院子,用来租赁,一个月生活用度的银钱便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