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母后 第136章

作者:星辉映川 标签: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BG同人

  自大汉创立,废皇后屡见不鲜。以后位为诱饵,总有家族愿成为皇帝手中的刀刃。

  “不过,这些你可能用不到。即使用到了,隆儿也不必内疚,神武如孝武,英明若光武,都曾这样做过。”

  刘隆听了苦笑:“若到这种地步,是我无能,愧对江山社稷,又何必顾及自身感受?”

  邓绥闻言,点头笑道:“隆儿聪慧,我相信你。”说罢,她又咳嗽起来。

  陆离端来一盅枇杷川贝雪莉汤,邓绥勉强自己喝起来。温热的羹汤缓缓温暖了身体,邓绥感到好了许多。

  国事说完,邓绥心中想要吩咐一些邓氏的事情,然而想想还是罢了。

  皇帝若是有心,不用吩咐就能看顾邓氏。

  皇帝若是无心,即便吩咐再多,也不过是枉然。

  隆儿才十七岁,年少性情未定,将来如何,邓绥也不知道。

  见母后睡下,刘隆悄悄离去,眼圈却红了。母后今日的话颇有交代后事的意味,这让刘隆怎么不伤悲?

  他命人召来太医令,问了他母后的情况。邓氏这几年接连因为相似的病症死了四人,太医令作为主治大夫,即便皇太后没有责备,但承受的压力也不少。

  为此,他这几年私下里一直研究风寒。去年皇帝又发话,让他招人着重研究风寒。太医令就派太医出去为风寒病人免费诊治,试着用药,详细记录,有了一些成果。

  见皇帝问,太医令如实地回答了问题。刘隆沉吟半响,问:“两种治疗方法,你和母后说过吗?”

  太医令所谓的两种方法,一种用药比较温和但见效慢,一种用药比较大胆但可能有损身体。现在太后的治疗方案采取的是温和的方法。

  太医令点点头,担忧道:“现在陛下反复低热,小臣怕若再是不好,恐怕病邪入肺腑,再医治就难了。”

  刘隆想了想,道:“明日,你与我一起去见母后,把情况与母后讲明。”

  第二日,邓绥首先见的人不是太医令,而是一早过来探望的邓骘,邓绥唯一存活于世的同产兄长。

  邓骘拜见后,邓绥摆手让陆离出去守在外面。邓骘听了,浑身萦绕着悲伤的气息。

  “人固有一死。”邓绥对邓骘道:“大兄不要做这等萎靡之态。”

  邓骘道:“我……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
  邓绥叹了一口气道:“这几日我睡的时间越来越长,趁着现在,与你说说邓氏的事情。”

  “我原本以为……不提也罢,现在邓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几个侯位,若将来……随他吧,不要诉冤,雷霆雨露皆是君恩。”

  “若我去后,皇帝用你,你就留几年帮衬他,若不用你,你就辞官回新野,留广宗在京师。前儿,我听你说广德参加郡国明经已经过了,这很好。”

  “皇帝若将他外放做令长之类的官,不必惧怕。圣上曾言,不历郡县,不登台阁。外放做官,做得好,很快就能回到中央,担任三公九卿。广宗最多做个参预政事的侍中或者禁卫首领之类,至于凤儿看圣上意思,若圣上无意,就不必强求。”

  “月有阴晴圆缺,邓氏兴盛十多载,终于衰落的时候,非人力能为。”邓绥缓缓说道。

  邓骘听着,眼睛落下泪来。

第104章

  刘隆今日没有一早去探望母后,他被尚书仆射左雄与蔡伦绊住了脚步。

  再过三日便是孝廉的省试,左雄作为今年的主考官,请求皇帝确认题目,而蔡伦则是负责印刷考卷的主管。

  题目是马融等擅长经史以及尚书令等精通律令的人出的,拟了多组题目,且已经选定试卷,呈送皇帝过目后,就由蔡伦接手印刷。

  刘隆看去,共有四套试卷,经史与笺奏各两套,一套为主,一套备用,都需要印刷。

  看罢,刘隆点头,对二人道:“就这样吧。凡是接触过试卷的人,考试不结束不能接触外人。”

  蔡伦笑道:“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,圣上不必担忧。”

  刘隆闻言笑起来,道:“你们做事,朕没有不放心的。”说完,随口问起蔡伦这试卷是抄录还是印刷。

  考生大约二三百人,印刷出的试卷要五六百套,每套至少十页纸,是个不小的工程。

  蔡伦笑道:“奴婢之前听圣上提过刻活字印刷,就命人寻工匠用纹理细密的枣木刻了十几万字,试验过了,比手抄更省力,比雕版更省时,也不浪费。”

  刘隆听到木活字,心中一动,问:“木活字沾了水恐怕容易变形。”

  蔡伦眼睛一亮,不住地点头道:“木活字确实有这个缺点,这枣木活字估计要是狠用,用不了两三年就不能用了。”

  “匠人试验了其他材料,觉得铜活字最便捷。铜活字的原料主要是铜、铅、锡等,铜含量比五铢钱略少些。”

  刘隆点头,赞道:“铜活字不错,需要多少铜,朕让少府拨给你们。”

  “铸二十多万个铜活字基本够用了。奴婢算了下,连上活字和铜板大约需要两万五千斤铜。若能铸一百多万个,便是再好不过。”蔡伦微笑道。

  刘隆闻言大吃一惊,心中算了一笔账,拿这多铜去铸钱大约能得近两百万钱,这还不算铸造损耗和人工费用。

  汉字有数万个,铸造的成本肯定比五铢钱高上许多,最后成字恐怕要大几百万钱。

  要不起,告辞。

  刘隆轻咳一声,道:“这事待国家丰稔后再说,你们且去忙吧。”

  左雄与蔡伦告辞离开。路上,

  左雄好奇问:“铸铜活字真要那么多铜?”

  蔡伦点头道:“贵是贵了,但保存好了,能用千年。”

  左雄听了,摇头笑道:“用不到,用不到。”

  那不是铜活字而是白花花的钱,若宫中或国库艰难,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被融了铸钱,白耗了许多功夫。

  蔡伦听了,稍一沉吟便明白左雄的意思。

  不说远的,就说前些年,宫中一些用不到的铜锡摆件和金银器皿都融了一些。这些供皇宫使用的东西,哪一件不是精雕细琢,耗费无数人的心血?

  “也罢,就凑合着用木活字了。”蔡伦说完,与左雄别过,手里拿着试卷回去让尚方局的寺人们排版印刷。

  二人走后,刘隆忙叫上太医令,带人来到崇德殿,正碰到邓骘过来探望母后。

  陆离一边打帘子,一边笑道:“圣上来了,外面天冷,快进来。”

  刘隆进去,看见母后斜依在枕头上,面上毫无光泽,眼睛也无神采,而邓骘双眼通红,面有泪迹。

  拜见后,刘隆关切地问道:“母后,今日感觉可好些,烧退去了吗?”

  邓绥摇摇头道:“还是老样子。”

  刘隆让出位置,令一众太医为皇太后诊治。

  邓骘退到刘隆后边,刘隆转头朝他颔首,低声道:“大舅父早该像今日一样过来探望母后。你来探望母后,母后心情愉悦自然就能早日康复。”

  邓骘忙回道:“下臣遵命。”

  刘隆冲他点头,然后细听太医们的商议。路上,太医令说了,若是皇太后今日病情缓和,按原来的方法医治就好,否则就要换方子。

  太医们依次诊完,然后围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。过了许久,太医令被推出来,陈述皇太后的病情。

  邓绥、邓骘和刘隆三人听罢,默然不语。邓骘更是心焦如焚,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?

  刘隆出声道:“母后,你看……”

  邓绥眼睛闭上又睁开,不断压抑着喉间的痒意,道:“我非医者,就按太医……太医令说的改方子……咳咳……”

  她咳嗽起来,仿佛要将肺腑咳出方休。陆离赶忙上前为她拍背顺气,刘隆手里端着一盏温水。

  邓

  绥咳嗽完,眼睛闪着泪花,靠在引枕上粗喘,平复完后,摆手让两人离去。

  刘隆和邓骘忧心忡忡地出了内室,坐在厅堂里等待太医开方。

  刘隆见邓骘神色不安,宽慰他道:“母后吉人自有天相,大舅父不必担忧。”

  邓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,道:“多谢圣上宽慰。”

  刘隆又与邓骘说了一会子话,问了家里的情况,听到邓广德通过郡国考试,喜道:“舅家有此大事,为何不与我说一声,也好送上礼物恭贺广德表兄。”

  邓广德身居侯位,又是勋贵世家子,且是皇太后侄子,抛却任子捷径,参加明经考核,本身就是对帝后选官制度改革的支持。

  邓骘恭敬道:“广德人小德薄,圣上日理万机,怎能让圣上为他费心?且只是通过郡国考核,而非殿试,他过了殿试,圣上自然就能看到他。”

  刘隆摇头道:“大舅父太谦虚。”

  正说着,太医令拿着药方过来,呈送刘隆。刘隆拿起与邓骘一起看了,邓骘看完,惊得口不能闭,指着几味药道:“这未免太性烈,我见过几位弟弟开的药方,太后的怎么开这么……”

  说着,邓骘恍然回神,身后攀来寒意,失了言语。他的几位弟弟药石无医,都去了啊……

  刘隆颔首,道:“拿给母后看吧。”太医令接过药方,进了内室,厚厚的棉帘挡住了里面的声音。

  刘隆拍拍邓骘的肩膀,道:“大舅父……母后会好好的。”

  邓骘眼睛泛红,喉咙发涩,只得点头不已,仿佛皇帝是金口玉言般。

  舅甥默坐,太医令从里面出来,二人起来问:“如何了?”

  太医令道:“陛下允了,下臣这就回去熬药。只是现在让太后多用饭,吃了这药可能会有恶心呕吐之症。”

  刘隆连忙应了,对送太医令出门的陆离道:“你吩咐太官,凡是母后爱吃的都做上一些。”陆离忙应了。

  刘隆又对邓骘道:“大舅父,若署衙无事,就住在宫中,常来崇德殿照看母后,也是好的。”

  邓骘摇头道:“下臣乃外臣,如今进宫拜见已是逾矩,再呆宫中恐为陛下圣上招惹非议。”

  刘隆不以为意道:“宫中就我与母后,都与大

  舅父是骨肉之亲,何必见外。大舅父总是这般恭谨,唔……”

  刘隆想了下,对邓骘道:“大舅父你就挂个职,暂权虎贲中郎将一职,虎贲卫宿卫禁中,出入宫廷也不为奇。”

  邓骘听了,惊讶不已。刘隆看着他郑重道:“本来不欲让你操劳,但母后的病情实在让我难安。我记得我幼时生病,也是大舅父宿卫宫苑,有你在,我放心。”

  邓骘听了,心中一暖,正色道:“下臣谨遵圣命。”

  刘隆还要与邓骘说话,一个寺人过来说,重臣都到了前殿请他过去。

  刘隆听完看向邓骘,邀他一起。邓骘踌躇了下,道:“国事重要,圣上且去,下臣在这里看顾皇太后。”

  刘隆一顿,颔首道:“那好,有什么事,大舅父去前殿找我即可。”

  说罢,刘隆告诉母后一声,离开后殿,去了前殿。邓骘在厅堂闷坐,妹妹和皇帝的话交替脑海闪现。

  提食盒的宫女鱼贯而入,陆离从内室出来,看见邓骘问:“大郎君,你用早饭了没?”

  邓骘一大早起来,天还未亮就侯在宫门外,宫门一开就立马进来了。

  哪里来得及吃早饭,只是来的时候喝了一碗温热的粥羹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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